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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断水水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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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异美眸湿润了。
众人,炸了。
连躲在外面,偷听诗词的田洪凤,都没忍住击节赞叹。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如此精妙绝伦、惊才绝艳的词句!”
“亏得这小子如何想到?”
这两句话,也彻底引爆了整个龟兹坊!
弃我而去的昨天,早已不可挽留。乱我心绪的今天,使人无限烦忧。
但谁能将如此复杂的情绪,以如此优美动人、脍炙人口的词句,简洁明快表达地如此动人心弦?
唯有杜预!
杜预仰天长叹,对着龟兹坊圆形穹顶天窗之上,一行飞过的大雁,再低头看着脚下危楼高百尺,怅然叹息道:“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万里长风吹送南归的鸿雁,面对此景,正可以登上高楼开怀畅饮。
他高高举起酒杯。
无数人,一起举杯。
此情此景,此诗此句,当浮一大白!
连王异都忍不住,一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却被粮食酒,辣的咳嗽起来,俏脸憋红。
杜预豪情万丈,大手一挥:“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各位先生们的文章,颇具蓬莱之风、建安之骨,而我的诗风,也像谢朓那样清新秀丽。
我们都满怀豪情逸兴,飞跃的神思像要腾空而上高高的青天,去摘取那皎洁的明月。
一轮明月,恰到好处,将皎洁的月光,投射向人群
之中。
杜预,便沐浴在这月光之中!
直欲乘风飞去!
上青天揽明月!
张仪,满脸震惊。
人群,惊为天人!
“谪仙人!”
“他就是仙人!”
“杜预,真乃天人下凡也。”
“此曲只应天上有,唯有杜预诗出口。”
王异都深深陶醉在这美景之中。
理智如她,都开始深深怀疑——杜预,到底是不是真的仙人下凡?
当杜预是仙人这传闻出来后,她原本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开玩笑。
杜预这寒门士子,算什么仙人?
但。
杜预动辄诗成鸣州、一言不合就格物鸣州、乐成鸣州、兵法鸣州···前面还诗成镇国。这真是人能干得出来?
一次,又一次。
这不,这首他醉酒之后,随性而至,信手拈来写得诗,眼看又又又要诗成鸣几州了!
天空中,已经在到处流传了。
借助皎洁的月光,投入场中,突然杜预目光幽幽!
他看到了几道寒光反射。
若非这诗词的力量,月光也不能投入这穹顶大帐之中,杜预也无论如何看不到这深深潜伏的杀机。
杀手!
这赫然是派来解决杜预、暗算杜预的杀手。
而且,不止一拨!分属于不同势力!
他们很有耐心,默契等待田洪凤离开,杜预暴露在空中,无处躲闪,无处借力,才暴起发难,突放冷箭。
暗杀,他们是专业的。
这里,既有北地军精英斥候、百战余生老兵,又有严酷训练、血溅五步的游侠刺客,更有秦国派来的暗杀高
手···
没有任何人,被他们锁定后,能逃过被暗杀的命运。
面对高空中走钢丝的杜预,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弓弩。
小巧的手弩,威力十足,能近距离射穿甲士。
何况,杜预一介书生,毫无防备?
张仪端起一杯茶,悠然抿了一口,惋惜道。
“天才!”
“可惜,非秦人也!”
“不能为我所用,必须除掉。”
他对杜预的估计,原本已经够高。
只可惜,杜预的表现,远远超过他的估计,达到了另一个全新高度。
张仪眼中闪过无尽忌惮、杀意。
这样的天才,不能为大秦所用,只能尽早扼杀。
眼看杜预就要被射成马蜂窝,惨死当场,王异突然感觉不对。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叫了一声:“快闪!”
杜预深深看了她一眼!
曼声吟诵:“抽刀断水水更流!”
寒光一闪!
杜预的才气冲天,足有丈许。
这才气在半空中凝聚出一道寒芒,犹如十丈刀芒!
十丈刀芒一闪而过。
噗。
喧闹如集市的大帐中,顿时响起道道闷/哼。
满手老茧的老者,狠狠扣动扳机。
早已涂成漆黑的暗杀手弩,乃是北地斥候暗杀敌人将领的不二选择。
“死吧!”
他眼中满是怨毒。
暗杀杜预,这是来自安禄山的直接命令。
他乃是北地十八燕骑之一。
别看他干枯瘦小,似乎弱不禁风,但手中人命三位数,双手沾满人命和鲜血。
可惜。
他明明扣动扳机,站在正上方的杜预,却没有血
染长空、跌落下来。
“怎回事?”
老者脑海中大惑不解。
他又扣动扳机。
这才突然觉得,自己和手弩都非常古怪。
精钢手弩,竟然被从中间一分两断。
弓弦都断了,自然什么也射不出。
他又看到,一根手指掉落下去。
他满脸迷惑。
掉了什么?
手指?
为何是手指?哪来手指?
他的额头,突现一道细若牛毛的血线。
然后···
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他裂开了。
杜预,才气化刀,抽刀断水水更流!
水,无法斩断。
愁,无法斩断。
情丝,无法斩断。
但人呢?
刺客呢?
刺客,被十丈长的才气大刀斩断了!
死的,不只是那老头。
连胖商贾、暗中舞女,统统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在黑暗中,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光芒万丈、高高明处的杜预身上。他们的死,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惊恐。
反正不少人听到杜预诗词,被才气震动,当场昏厥,根本不算新鲜。
唯有张仪。
在杜预吟诵“抽刀断水水更流”的一瞬间,张仪浑身寒毛根根倒竖!
他骤然恐惧到极致。
因张仪本人貌不惊人,却学富五车。
他的老师是纵横术圣人鬼谷子,张仪学习十年,尽得鬼谷子真传。
张仪本人也被封为秦相国、武英殿侍读学士!
如今,以堂堂侍读学士之尊,却被区区秀才杜预的一句诗,逼到这等狼狈田地?
张仪恶狠狠吟诵:“所在国重,所去国轻!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
下熄!”
所在国重,所去国轻。此乃纵横术的根本。
纵横术,讲究的是纵横捭阖。
张仪相秦,则秦国国力蒸蒸日上,不断侵攻关东诸国。
随着他这首诗吟诵,只听得轰然巨响。
杜预“抽刀断水水更流”,与张仪的“所在国重,所去国轻”,两句诗词狠狠撞在一起。
整个包房,爆了。
包房里所有家具、器皿,统统化为飞灰。
张仪大袖一挥,总算是将杜预诗词化作的刀气,化于无形之中。
但他也踉跄后退半步。
这,就是杜预的力量。
堂堂侍读学士,官居一品,身为秦相,比翰林更强数倍,却也要在杜预这势不可挡的诗词才气之下,后退半步。
只是这一点,传出去便足以轰动天下。
张仪惊疑不定,面色阴沉,盯着杜预。
他的随从,一个个狼狈不堪,东倒西歪。
杜预又吟诵道:“举杯消愁愁更愁。”
数州,百姓,轰动。
无数人感同身受,痛哭流涕。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绝了!”
“杜案首,我服了。”
“这诗,太美了。呜呜呜···”
张仪面色漆黑,闭上眼睛。
他知道,今晚的刺杀行动,彻底失败。
不是能否杀死杜预的问题,而是他大秦在大唐的暗中潜伏势力,要被一网打尽。
他已经够高看杜预,但依旧低估了杜预诗词威力。
“果然是诗成镇国之人。”
“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杀死的。”
“退!”
张仪大袖一挥。

中潜伏的众人,潮水般退去。
至于刺客?
还没有被杀的刺客,惊恐焦急,正在搞不清情况。
“焦老二他们,为何还不动手?”
“可恶啊,难道被发现了?”
“上头有令。”
“扯呼!”
可惜,杜预诗词化为才气,酒入愁肠,感染了所有人。
连刺客都无法逃/脱诗词才气力量,悲上心头,捂脸痛哭起来。
谁没有伤心事?
刺客就没有吗?
刺客伤心事,只会比别人多啊。
他们平时铁石心肠,只是麻/痹自己。
可如今···
杜预这首诗,连他们也逃不掉,一起抱头痛哭。
老大怒了:“哭什么哭?娘们似的,赶快撤吧。”
“去哪里啊?”
背后,一个笑吟吟的声音。
小蛮。
十二菩萨蛮,各自盯上陷入EMO,悲痛不能自拔的刺客余孽。
在周围黑暗和哭声掩护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个不落,一网打尽。
事后,哪怕对方全力调查,都无法知道到底谁动手,杀了这些刺客?
龟兹坊,甚至不会引起怀疑。
杜预悠然收尾:“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人生在世不能称心如意,不如披头散发,登上长江一叶扁舟。这句,颇有心灰意冷,出世之意。
这首诗,原本是李太白的不朽名篇【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原诗名用在此地肯定不适合,被杜预改名为【恨别】。
【恨别】,突出了杜预饱受打击、为情所困的愁肠,更突出了杜预情场失
意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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