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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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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尊严何在?皇帝的令名何在?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在他看来,杜预这并非擎天保架、力挽狂澜的功臣,而是纯粹给自己制造难堪、显示自己无能的刁民。
杜预你要表现、早点表现啊?朕都放弃江山、仓皇南巡了,你跳出来平叛是几个意思?
他只能一直嘴硬到底,冷冷训斥武媚娘道:“不要胡言乱语!杜预只是做一首诗,你怎么断定,他就一定能收服长安?哼,难怪王皇后说你一直与杜预往来密切,难道你与他有私情?”
武媚娘焦急、难过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呜呜···”
此时,只听得杜预最后一句诗,擎天炸响,醍醐灌顶,犹如平地起惊雷般炸响。
“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雪山上,这行人都呆滞了。
人人都看向皇帝。
太后王姪,深深看了一眼长安,叹息道:“皇帝,杜预乃是田洪凤的学生。就算你信不过杜预,但总该信得过清流直臣田洪凤吧?”
皇帝深深凝望狼烟四起的长安,默然无语。
要不要返回长安?
他依旧举棋不定。
在长安战场上,杜预已然杀疯了。
他仰天高歌:“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三十万才气士兵,高唱大风歌,高歌猛进。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杀!”
大风歌,原本是汉朝高/祖所创的镇国战诗。在大汉四处征战与妖蛮征伐中,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每次只要汉军陷入绝境,只要唱起大风歌,就能稳定军心、让将士奋不顾身、奋勇杀敌。
但杜预却用在此地,依旧能诗成镇国!
才气士兵高唱大风歌,涌入长安城,与叛军在东门激战。
叛军,终于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奚族猪人,慌得一批,乱哄哄乱跑。
李广连连射箭,射杀叛军中的中高级官员。
裴十二、王异也带兵冲入城中,浴血奋战,高呼杀敌。
守卫东门的叛军,完全崩溃,被杀的四散逃窜。
杜预终于突破了东门,在长安站稳了脚跟。
“呼···”
荀圣和裴旻,在空中观战目睹了杜预以【胡无人】镇国,引动天象、逆转战局杀胡蛮的全过程,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然。
“这杜预,实在太强了,从滁州、潼关、长安,一连串大战一气呵成下来,每一首都不一样,且毫无创作瓶颈。”
“这首【胡无人】,作为人族战诗,价值极高。不光见棱见角、有棱有角、声威气势、盛/大显赫,龙蛇飞动、欱野歕山,有吞吐天地、日月洪荒的大气魄,更符合我人族对抗妖蛮、灭胡人嚣张气焰、打压胡人气运的主题。”
荀圣欣赏道:“此诗,必然传唱天下,成为传天下诗。”
裴旻苦笑道:“连我都不知道,杜预他为什么能如此之多创意诗才,文思泉涌,镇国诗一首接一首往外喷,且质量一首比一首更高。让人瞻之在前、呼焉在后,无法想象他脑子里怎么长的?”
荀圣叹气道:“不过,大唐风雨飘摇,根基太差。连皇帝都绝望之下跑路了,只剩下杜预和大唐军民,孤军奋战,几乎不可能打赢叛逆和逆种文人。”
裴旻不再言语。
杜预一把将李猪儿人头丢开,急促扶起田洪凤。
“老师,老师··”
“学生来晚一步!”
他急忙施展治疗才气:“春风化雨。”
一道清凉绿色,星星点点,落在田洪凤身上,治疗他致命的伤势。
田洪凤这才睁开眼,眼皮沉重,苦笑看了杜预一眼:“你哪里来晚了?这不是刚好赶上吗?”
杜预听田洪凤还有中气,心中一缓。
可惜,田洪凤却幽幽道:“我只是回光返照,也就这···咳咳,一下了。”
杜预大惊失色:“老师你不会死的。我这里还有文丹···”
田洪凤气若游丝,摇头道:“不济事了。我心中有数,大限已到,什么大罗金仙的金丹也不顶用了。你听我说,我只能再说三句。”
杜预只好含泪,静听。
田洪凤叹息道:“陛下,对你起了猜忌之心。因你才能太高,这次安史之乱,你一路逆天,擎天保国,诗成传天下,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但锋芒毕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论大唐是否中兴,你都会招来陛下的猜忌。”
“将来,若陛下一意孤行,你···你就去投奔别国、良臣择主而侍吧。”
田洪凤两行老泪,滚滚而下:“不必记挂你师娘。我早给她留下了退路。”
杜预心痛如绞。
他知道,田洪凤这是真的替自己打算、考虑,才会违反他一贯以大唐为重、天下为重的理念,劝自己离开大唐、另觅他乡。
杜预抓住田洪凤双手:“老师,学生不会去别国。大唐不会灭亡。老师你先接受我的才气治疗,安心休养。等山河无恙,繁华依旧,这锦绣江山,如您所愿。再请恩师出山,辅保在朝纲···”
田洪凤摇头、苦笑,低声道:“我已经不中用啦。皇上,也不是过去那个未亲政的太子了···哎。”
他凝视着杜预,仿佛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道:“你听着,我走时,听皇上将内库沉入玄武湖。内库中,有你青龙七宿图的最后一张星图。太宗皇帝当年留下遗诏,明言青龙七宿图不可泄露。皇帝无论如何,不可能交给你。而当年我是工部员外郎,负责与木圣鲁班妙子接洽,这内库机关入口,就在玄武湖畔···”
他说着,头一沉,已海然而是。
杜预眼泪夺眶而出。
(你前面说那么多干嘛?直接说重点啊。这不上不下的,让我怎么找?)(狗头)
杜预悲痛欲绝。
“老师啊··”
田洪凤不是裴旻,他只是一个进士,还不是翰林,更不是剑圣裴旻,没有临终悟道,也没有资格让文渊阁收入其中,成为英魂。
故而,田洪凤战死,就真的死亡了。
杜预用尽了各种办法,穷尽了诗词之力,也无法让他的老师田洪凤再恢复生命痕迹。
他紧紧抱住田老师渐渐冰冷的尸体,泪如泉涌,仰天怒吼。
“安禄山!”
“黄巢!”
“还有鬼谷子!”
“我恩师的这笔血债,我要你们一一还。”
田洪凤的死,对杜预打击极大,损失更大。
田洪凤不光是杜预的恩师,还是他人生的引路人。
在圣元大陆,杜预是一个才来不到一年的穿越者。他对这世界的认知,完全建立在田洪凤的谆谆教诲、还有悉心指导上。田洪凤用他正直不阿的人格,还有严师的教导、慈父的关爱,让杜预从精神、情感上真正接受了这圣元世界、接受了大唐读书人的身份。
可以说,如果没有田洪凤指引,杜预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甚至,如果没有田洪凤慧眼识珠,接受杜预鸣冤求助,重新裁决让杜预入场,杜预被范仲永阴谋算计,连童生都考不上,更不要提叱咤风云,名震大唐,纵横各国。
哪怕在朝廷上,若没有田洪凤穿针引线,皇帝也不可能认识杜预,重用杜预。
田洪凤对杜预,既有传道受业师恩,又有伯乐知遇之恩,更有提携帮助、人生导师之情,真可谓亦师亦友、半师半父,两人的情分绝非等闲可比。
杜预为田洪凤流下的泪,为恩师之死的怒吼,发自肺腑。
但,田洪凤战死了。
在长安倒悬、社稷倾覆之际,他为了阻挡叛军,为了保护皇帝,孤身一人,率领民众在东门狙击安禄山,拖延叛军达半日之久,也终于等来了杜预等援军。
他却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死在了叛军李猪儿的手下。
杜预眼中流出血泪,抱起田洪凤的尸体,昂首阔步,走入长安。
他要给殉国的恩师,最高的礼遇。
长安民众看到田洪凤田大人战死,自发从四面八方涌来、夹道相迎、十里朱雀大街送田大人,哭声震天。
“田大人,为国为民,国之柱石。”
“长安失陷,大唐满朝文武,却只田大人在孤军奋战!”
“田大人千古、英魂永驻。”
“好在还有杜预这得意门生,可继承田大人衣钵,足以含笑九泉。”
哪怕战火纷飞,叛军仍在肆/虐,民众对田大人之死,依旧表达了最高的哀思与评价。
田洪凤虽死,但音容笑貌宛然,精神万古长存。
杜预深吸一口气:“我老师田洪凤,身为文人,却铁骨铮铮,为国死战,殉国而亡。”
“我身为学生,别无长物,唯有赠一首悼亡诗,以送恩师,以纪其功绩。”
他抱着田洪凤的尸体,眼中流出血泪,沉声道:“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杜预诗词一出口,文渊阁上才气大动,引动风云际会,吹动了田洪凤的青袍。
诗词,鸣州。
长安百姓,肃然起敬。
荀圣点头道:“这开头之句,便是气象万千,歌颂田洪凤田大人允文允武,身为书生,文武双全、书剑双/修、波澜壮阔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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