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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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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小试,小流火符威力甚大,可见老法师一脉虽落败,但符道传承未必就弱了。
如果传播开来,定可分割符道气运,汇聚于元初,到时未尝不能为他所用——
符道二脉话事人?
哈,这身份用来对抗符道,或能有奇效。
虽说人间一剑,只待水到渠成便可以成就,但多一份准备,便更多几分把握。
罗冠心情不错,恰逢河边有一码头,虽不大,却也围绕于此,成了一处乡野集市。
一阵香味传来,是卖馄饨的,罗冠摸了摸肚子,迈步走过去。
“这位先生,来碗馄饨吗?今天刚包的,皮薄馅足。”摊主招呼着,一脸笑容。
罗冠点头,“来一碗。”
很快,热腾腾的馄饨送上来,吃了一个,味道还算可以,但总觉得少了几分滋味。
“客官,买把伞吧?我亲手制作的,用的上好的伞纸,光洁如雪久不褪色,伞骨也是山上的老竹,晒烤一个月方成,能用许多年不坏。”
“走开走开!冬天卖伞,你小子是不是傻?别耽误我们吃饭赶路!”
罗冠抬头看去,卖伞的少年约十二三岁,身体偏瘦,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但正如他所说,背后竹篓中几把伞,每一把的伞面都光洁白净,透出几分利落。
被人拒绝,少年面露失望,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罗冠突然开口,“这位小伞匠,劳烦你过来一趟,在下想买把伞。”
卖伞少年眼神一亮,急忙跑过来,“客官您好,这些伞都是我亲手做的,质量很好,价格也不贵。”
看了一眼,少年被冻的青白的脸色,罗冠拿出一把伞,果然质感很好,伞面如雪,“好,就这把伞,多少钱?”
“嗯……您给十五个铜板就好。”卖伞少年迟疑着开口。
他做一把伞,要用大半天时间,再加上材料准备,这个价格真的不高。
罗冠点点头,“好。”他取出铜板,放在少年手中。
卖伞少年连连道谢,正要离开时,又被叫住,“别走,小伞匠的手艺,我颇为满意,再送你一碗馄饨。”
说完,对摊主招呼了一声。
“好嘞,客官您稍等。”
卖伞少年一脸局促,连连摆手,“不……不用……您买我的伞,已经帮了我……我……”
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声音,让他脸色涨红。
罗冠笑了笑,“馄饨已经下锅了,我也吃不掉,你不要的话,可就浪费了。”
卖伞少年低着头,“那……那就谢谢先生了……”
馄饨端上来,他选了角落里的位置,低头吃了起来。
能看出他很饿,但只吃了一半左右,就放下碗筷。
“老板,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打包一下?”
摊主摆摆手,“打包什么?你过来,我给你加点热汤,直接端给你娘吧,嗨!这大冷的天,难熬哦!”
等卖伞少年过来,喊着加热汤的摊主,又添了几个馄饨进去,不等他说话就摆手,“快走吧,今天是你运气好,遇到了这位先生。”
“谢谢……”卖伞少年吸了吸鼻子,对罗冠、摊主鞠躬后,端着碗转身离去。
他并未走远,河边树林中,搭着一间茅草屋,那里似乎就是少年的家。
“娘,我今天卖出去伞了,您快吃馄饨,张大叔还多给了几个。”
“我已经吃饱了,娘你吃。”
对话间隙中,有咳嗽声从中传出。
“唉,这孩子也命苦,爹生了一场病,家里卖房卖地,最终也没救回来。娘因为干活落了病根,如今寄居在这,只靠这孩子卖伞为生,也不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摊主摇摇头,低头收拾桌椅。
很快,少年端着空碗回来,已经清洗干净,放在桌上,“张大叔,我娘说您的馄饨真好吃。”
摊主板着脸,“别以为你会说话,我就还会送你馄饨?仅此一次!”
卖伞少年笑了笑,来到罗冠身前,他取出五个铜板,小心摆在桌上,“先生,这是馄饨的钱,我娘说了,我们既然有钱,就不能白吃您的东西。”
罗冠想了想,收下铜板,“说了请客,你既然还了钱,那我就再送你一样东西。”
他起身,走到旁边替人写信的摊位,低声与人说了两句,很快借了毛笔过来,“给我一把伞。”
卖伞少年摸不着头脑。
罗冠撑开伞面,落下四个字,待墨迹干透后,才笑道:“别的伞,还是一把十五个铜板,但写字的这把,要十五两银子,记住没有?”
“啊……是,先生,我记住了。”
罗冠还回毛笔,“那小伞匠,我们就此作别,告辞了。”
他起身,提着自己买的伞,向河边行去。
馄饨摊主瞪大眼,看着他背影,“十五两?这得卖多少馄饨!这位先生,可真敢说啊……”他看了一眼,紧紧抱着那把伞的少年,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算了,就只当是给这孩子,心里留点念想吧。
倒是旁边的写信摊位,那名潦倒的读书人,隐约看到了,刚才那位先生的落笔,犹豫一下,道:“小伞匠,我出三十个铜板,你这把伞卖我吧?”
卖伞少年毫不犹豫,“不卖,先生说了要十五两……我觉得,这位先生不会骗人……”潦倒读书人牙疼,十五两银子他可出不起……但那位先生的字,是真的漂亮。
拒绝买伞的几个商户,嗤笑离开,“冬天买什么伞?这大好的日头,还能下雨不成!”
“十五两?我跑一趟商路,都未必挣得到,现在的人真的敢胡说八道!”
“跟咱们什么关系?走走,抓紧点赶路,船上的东西,得赶紧送到上游道馆去,可不敢误了贵人的吩咐。”
几人脚下匆匆,快速离去。
河边,罗冠停在码头角落,这里停着一艘小船,穿着破旧棉袄的老船夫,正用粗糙的大手,整理着渔网。
“这位船家,我要沿河而下到对岸去,走不走?”
老船夫起身,看了眼天色,“这位先生,今日的天色看似晴朗,但以小老儿的经验看,恐怕要下雨。冬日雨寒,我这小船上又没棚子,要不您还是改天出行吧?”
罗冠扬了扬手中物,“下雨又如何?我有伞。”
老船夫咧嘴,“您今个,定要出行?”
“拜访他人,兴致而起,怕是等不到明天。”
“好吧,先生您这么金贵的人,都不怕冬雨寒骨,老头子我船上有蓑衣,又有什么好怕的。您往上游,是要去易阳山下的那座道观吧?听说颇为灵验,有许多贵客,不远千里来许愿嘞。”
罗冠点头,“就去那。”
“上游逆水,几十里水路,也要走上一天,算先生您一两银子,如何?”老船夫眼底,闪过一点狡黠。
罗冠迟疑,“这么贵?”
“不贵不贵,船行江上,老朽还得管您一日三餐呢。”
“行吧,就一两银子,船家你可不能再临时涨价了。”
“那不能!”老船家一脸笑容,“先生快请上船吧,趁着这位天气好,咱们能多赶点路。”
“好。”
罗冠登船,老船夫喊了一声响亮的号子,“起船喽,水底的老爷、奶奶们,多照顾喽。”
船桨一推河岸,小船慢悠悠的,向江中行去。
很快,岸边的集市,就变得模糊一片。
罗冠感到有趣,“船家,你这号子,听着有些害怕啊?莫非这江底,真有什么……”
“先生,可不敢乱说啊,免得惊扰了水中的老爷、奶奶们。”老船夫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间的酒壶,将浊酒倒入江中,还念念有词。
几息后,见船周水流没有变化,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先生有所不知,咱们这条大江,传闻上游连着齐连江,那可是咱庸国第一大江,里面是有水神老爷的。”
“咱们这,也有老爷、奶奶们仙灵,但我们运气好,您要去的那座道馆香火鼎盛,传闻也是有神异的。所以江里的老爷跟奶奶们,脾气都很好,只要不犯什么大忌讳,基本都能没事。”
“但船行江中,人为鱼鳖,咱们还是小心点好,您说对不对?”
罗冠感应着一下,此刻江底深处,正有一条庞然身影,悄无声息逆流而上。
他笑了笑,“船家说的对,是在下失言了。”
“没事没事,先生一看就是贵人,不了解咱们下层人的生存,小老儿明白的。”老船夫笑着开口,两人说了一会话,他又开始唱起来,歌声欢快之中,又有几分悲凉。
罗冠问他来历,老船夫摇头,只说是祖辈以来,这歌就在江上渔家间传开了,人人都会唱几句,谁作的却不清楚。
“先生,您看这天色说变就变了,我这还有一件蓑衣,您要不嫌弃的话就穿上?”老船夫抬头看天,此刻已有雨丝落下。
罗冠从善如流,“也好,多谢船家。”
穿上蓑衣,竟发现船舱中,还有一副钓竿,经船家同意后,罗冠搬了个马扎坐在船头,随手一甩,鱼线落入江中。
“先生,船在走,您这样很难钓到鱼的。”
“没事,寒江独钓,便只当陶冶情操了。”
“先生真是雅致之人。”
“哈哈,附庸风雅罢了。”
而就在,罗冠行船钓鱼时,身后方的码头上,来了一艘大船。
甲板上,一群锦衣披风年轻人,搓手跺脚,“这天色,看着是要下雨了,真冷啊!”
“走吧,大老爷吩咐了,就临停一会,赶紧下去转转,船上呆了半个月,我真是腻歪够了。”
“走走走!”
一群人说说笑笑,在奴仆开路下,向码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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