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卷十:《逐鹿中原·冥冥之中独见晓焉》
博望城外,兰陵王早已杀穿了压境的周国府兵,深入阵中。
元无忧赶到时,高长恭正在跟周国的卫国公宇文直缠斗。此刻周军悍将宇文直身穿黄金锁子甲,身后红披风飘摆飞卷。
但她跟宇文直交过手,单凭自己用巧劲儿也能跟他打个不分胜负,而此刻全盛时期的齐国领军大将兰陵王,打一个熊孩子宇文直,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元无忧眼看着博望坡前,两国主将跟主将缠斗,小兵跟小兵刀枪相接,齐国有兰陵王亲临先锋,势气正盛,退敌挺远。
她本以为战况就此明朗,却打身后听到小兵传话的消息,说是博望城内有周国的残部里应外合,把后头的城门大开,调虎离山的周兵已经进城了。
元无忧担心留守博望城内的高延宗,赶紧调转马头往回跑!却才到草坡上那两棵山茶树下,就瞧见红袍银甲的安德王为首的一帮人,和没看清谁为首的一帮人对峙,好像挟持了什么人。
待元无忧策马走近一看,发现博望城内的黑袍周军,已然包抄过来了!
被围在中间的,赫然是高延宗拿剑挟持着宇文孝伯。而阿渡跟一个蓑衣斗笠的家伙挟持着冯令心,只有伽罗持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被阿渡的刀刃抵住喉管的冯令心,最先听见马蹄声,远远瞧见元无忧,激动地喊:
“姐姐救我!这小红脸跟三姓家奴是一伙的!”
元无忧赶忙催马上前,冲入周军包围圈。
“放开她!阿渡你想造反啊?”
她余光还瞪了一眼蓑衣斗笠底下,只露出一双眼的万郁无虞。
他不是被周国控制起来了吗?
此刻万郁无虞乔装改扮混到博望城外,还跟宇文孝伯亲热的毫无嫌隙,只说明两个可能:一是他交代了什么,重获了周国的信任或是在戴罪立功。二是他又在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当卧底细作。
但元无忧自知不能当众问他,只当与他不熟。
高延宗循声偏过脸来,看向策马而来的姑娘,拿余光斜一眼对面——跟他僵持的红脸少年道:
“来的正好,本王又为你抓了个叛徒。”
而被他挟持的宇文孝伯却满脸不屑:
“都被我们的府兵包围了,说话还这么狂呢?”
宇文孝伯随即转头看向持剑而来的姑娘,
“你终于来了!快管管你小叔子啊!我只是受国主之命来给送信,这莽夫就要杀我!”
元无忧知道宇文孝伯武功不差,不然也不会当上宇文怀璧身边顶级的护卫,但眼前的高延宗穿着甲胄都显得身量单薄,居然能挟持得住宇文孝伯?
她怀疑宇文孝伯是故意被擒,故而不动声色地担忧高延宗。
“宇文孝伯,你当信鸽有瘾是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在宇文孝伯开口解释之前,高延宗哼声打断道:
“凭什么你们国主想见她,她就得答应?两军交战之际,你们是想陷害她通敌吗?”
事情倒是理清楚了,就是宇文怀璧派宇文孝伯来请元无忧去见他,被高延宗阻拦并要杀了宇文孝伯,阿渡和万郁无虞这头就挟持冯令心,两边这才僵持了起来。
<div class="contentadv"> 元无忧这才想起妹妹还在小红脸手里,登时不可置信地望向阿渡,“他们是各为其主,你小子跟他们胡闹什么?放开我妹!”
阿渡却漠然道:
“事到如今不得不告诉你了,我们白兰与党项素来是内斗但一致对外,我们跟党项的关系可比跟你亲近。正赶上周国使者答应送我回族人身边,就利用了这小丫头一下而已。”
元无忧听得头脑发胀,她这些年也是见多了叛徒,她对阿渡的叛变并不关心,她只手速极快地抽出腰侧的长剑指着阿渡,不耐烦地吼道:
“一个数,放开她!然后带上这个周国信鸽一起滚!”
她话音未落,高延宗和被挟持的“信鸽”都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的剑尖。
见华胥女帝唰然拔剑相向,本就包抄过来的周国府兵,更是迅速围拢了过来。
阿渡被她的剑刃晃了一下,只好收回刀,把冯令心推向她的剑尖——
元无忧极快地收回剑!单手把朝她扑过来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与此同时,围拢在几步之外的府兵便朗声喊话道:“放开我们安化公!”
有自己的府兵撑腰,宇文孝伯更是眉眼高抬,丝毫不畏惧架在脖子上的剑刃,甚至还敢微侧过头瞥了高延宗一眼,对元无忧道:
“传我们陛下口信儿,请华胥国主跟我们回大周营地,否则别怪我们对安德王无礼!”
高延宗闻言,不屑地一撇嘴,“你都被我挟持了,居然敢威胁她——啊!”
说话间却不料,被自己挟持的宇文孝伯,突然给了自己腹部一肘击!
即便穿着铠甲,他也感到五脏六腑被大力地锤了一下,高延宗一时没握住剑,便被宇文孝伯推开剑刃、逃脱了!
但高延宗也绝非那吃亏的,逮住宇文孝伯刚要跑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下三路!
于是宇文孝伯便痛呼着滚到一边。
万郁无虞赶忙蹲下扶起自作自受的大哥。
而周遭的府兵见首领受挫,纷纷往中间聚拢,而元无忧顺势把怀里的冯令心推到伽罗姐姐身边,自己一个跨步站到高延宗身边,把他持剑护卫在身后,顺带满眼嫌恶、警惕地瞪了宇文孝伯一眼,怒吼!
“都给孤滚!”
一脸痛苦的宇文孝伯揉着后腰,面朝那摆出老母鸡护崽姿态的姑娘,嘶声吼道:
“你先别走!而今两国战况焦灼,你身边拖家带口这么多人,就算你能杀出去,遗漏了哪个给我们当人质,不还是得回来赎人?而今我们陛下诚心邀请女国主叙旧,您不如借坡下驴,跟我们回去复命吧。”
元无忧摇头,讽笑:“他是刚疯的,还是早就有病?”
高延宗也不甘地从她身后走出,手腕一转‘唰’然提起刀锋来!
男子那双平时笑吟吟的桃花眼,此刻眸若淬冰,森寒锐利目光直戳戳射向宇文孝伯——
“你们周国主到底是何居心?逼婚华胥女帝不成,这次想要直接绑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