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没想到宫女去了不多时,回来禀告说:“驸马刚才在书斋,说是这就过来。”
明微公主都吃了一惊。
这位大姐夫脾气有多高傲明微公主是领教过的,他今天怎么肯卖明寿公主的面子一召即来?
“谢婕妤还没见过张驸马吧?”
谢宁轻声说:“倒是曾听说过。”
方尚宫把张驸马夸的人才无双,说他与明寿公主的亲事是皇家威逼而成,两人成亲数年来毫无恩爱之情,是一对人尽皆知的怨偶。
张驸马从曲桥那端走过来,他看来并没有为见客特意换衣裳,一袭深灰苎麻长道袍,头发只用头巾束着也没有戴冠。湖面上的清风吹动他的衣结袍带翩飞如鸿,连谢宁都一时间看得怔住了。
人们形容一个男子姿容皆美,常用的一句话就是玉树临风,谢宁当然听过这句话,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驸马今年也快年近四旬了,可是形貌昳丽,气宇脱俗,广袖宽袍的模样看不出岁月留在他身上的任何痕迹。
明微公主小声说:“以前京中人唤他为张郎。”
他曾经是许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可惜……
明寿公主自己显然也十分意外,特意起身迎了上去。
“……刚刚还命人唱了驸马前些日子做的新词。”
张驸马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进水榭来,隔着纱帘向水榭内坐的众人团团一揖,水榭之中诸人均敛衽还礼。
贤妃起身时就身形不稳,明微公主和谢宁正好站着一左一右,谢宁先伸出手扶了贤妃一把。
大暑天里贤妃手掌冰凉,掌心里全是冷汗。谢宁看她脸色苍白,连忙和宫女扶着她坐下。
明寿公主挽着张驸马的手臂,得意洋洋的看了众人一眼,仿佛在向众人炫耀她有如此一个夫婿般说:“今天客来的齐全,我还想请驸马替我们画一张画呢,就画我们今天来赏花的这些人。”
这样一对夫妻站在一起,确实印证了那句话。
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牛粪上呢?
不过这句话谁也没傻的会当着明寿公主的面说出来。不仅仅是外貌上的不般配,两人的气度更是天差地远,完完全全是两类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明寿公主那一身的豪奢俗艳,而张驸马身上干脆就是一袭粗麻布衣,半分富贵气也没有,怎么看这两人都不象是在一起过日子的夫妻俩。
明寿公主这话说的特别不客气,一股颐指气使的意味,活像在吩咐奴仆。
谢宁都有些不忍再看这两人,这种感同身受的尴尬让旁观的人都替张驸马觉得难受。
此前有不少人都觉得张驸马委实不太识相,纵然对这门亲事一开始可能不太满意,但是娶都娶了,还是要好好过下去啊,何必一直置气冷战呢?可是今天一见这夫妻俩,不用说,两句话一过,连谢宁都觉得这两人真是过不到一处去。
可那又能有办法呢?
人人都觉得张驸马会拒绝明寿公主这样轻慢的指派,没想到张驸马居然说:“那就让人将长案摆上,我就在这里画。”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明寿公主自己也有些意外。她马上回过神来,让人赶紧去抬条案,预备画具,给驸马支伞遮阳。
张驸马为了避嫌不肯进女眷们饮宴的水榭,但外头太阳大,要是直直的晒没准儿一会儿都能晒脱皮。明寿公主难得今天有面子,不时的从水榭里出来吩咐人给驸马递茶递水,说是帮忙,不如说是帮倒忙居多。没她这进进出出的这么张扬打岔,说不定驸马还能画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