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1978年的冬天,京城的每一个清晨都给人寒冷的感觉。
灰白的太阳终于费力地钻出薄雾,把它那毫无热气的光线投射到这个巨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今年的11月24日晚上,在皖省凤县小岗生产队的一间破草屋里。
18个衣衫破旧、面色饥荒的农民,借助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面对一张契约,一个个神情紧张地按下血红的指印。
这18个人一脸坚定的纷纷发誓:宁愿……,也要分田到户搞包干。
3天后,《人人日报》第三版上刊登长篇报道:《群众创造了加快养猪事业的经验》,上面细致介绍了桂省和京城通县如何提高养猪效益的新办法。
变革就在这个寒冬里发生。
12月18日,夏国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
12月26日晚上,第一批50名赴M留学的访问学者就在夜幕中乘飞机离开了京城。
夏国计划在下一年度再向枫叶、大不列颠、法兰西、德意志和倭国分别派出500名留学生,而M国则希望被接纳5000人。
这一年很快就到了冬至,冬至古称“日短”“日短至”。
冬至过后,便要开始数九了。
“冬至后十天,阳历过新年”,这是死路数,年年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的。
一过阳历新年,离阴历的大年就不远了,那些盼望过大年的孩子就开始扳着指头数上了。
冬至到了,冬至是中国传统的节气,吃饺子成了人们的传统习俗。
二营五连连长和指导员提前两天通知大家,冬至这一天上午,全连包饺子。
21日这天,连里的司务长和炊事班长提前到地方联系买肉。
但是,过节期间国营商店很少有肉,老百姓有钱了,过节都想买点肉包饺子。
但为了让官兵吃上一顿饺子,司务长又跑到刘家庄的养猪厂,费尽周折,总算弄到了百斤肉。
炊事班把一堆的白萝卜、大葱切碎,拌上肉馅,弄了一大行军锅。
然后通知各班拿着脸盆去领馅和面粉,回到各自的班里自己包。
副团长说:“咱们开展包饺子比赛,谁先包好谁先吃,第一锅的饺子好吃哦!”
钟兴国他们三班的战士大部分都是来农村。
农村孩子不要说饺子,就是白面馒头也很少吃到。
许多战士长这么大都没见包饺子。
领到面粉和饺子馅后,班长作了分工,让钟兴国负责和面,班里的其他战士梁山、张方他们负责包饺子。
但是,钟兴国在和面时却出了洋相。
他并不知道面和水的比例,也不知道是冷水和面还是热水和面。
就跑到别的班去看,终于知道是温水和面。
然而,开始和面后,和着和着,感到面团太干就倒进一些水,不曾想水倒多了成了糊糊。
急得钟兴国满头大汗,无奈只下,他又去后勤食堂要面粉,遭到炊事班长的一顿教训。
结果他们班的面和得明显比别的班多。
开始包饺子时,班长把面擀成薄薄的一层面皮,用罐头瓶盖反扣,硬压出一个个圆片。
但是,梁山他们拿起面片包饺子时,不是口收不紧,要不就是底漏,再就是样子太难看。
班长灵机一动,他知道楼上女兵们手巧,之前就看到过她们包饺子,她们包的饺子水平高,不仅样式多,而且个个紧凑好看,就派李二虎去楼上女兵班学习学习。
李二虎赶紧洗洗手,蹭蹭几步就窜到楼上女兵宿舍。
他刚想进去,听到女兵排长鲁晓芳在里面讲话,他就没敢喊报告。
他知道女兵宿舍,自己一个男兵不能贸然进去,于是就隔着窗上玻璃往里偷偷瞧。
李二虎是有点虎,但胆子并不大。
隔着窗户,他就听到女兵排长在跟新兵们传授方法。
“咱们女兵是全团的榜样,包饺子也要当榜样,刚才副团长说了,哪个班先包好哪个班先下着吃,咱们要争第一。
俗话说得好,头锅饺子二锅面,第一锅下的饺子,清亮,煮出来的饺子也好吃,咱们要抢最好吃的,这更是战斗力的体现,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班里的女兵齐声答道:“有!”接着,她对包饺子作了分工。
在她的传授下,老兵带着新兵,不一会的功夫,有的和面,有的准备放饺子的木板。
女兵班罗玉芳班长说,“无论是和面还是包饺子,不能急,耐心揉面,细心包饺子。
尤其是和面,和面功夫要下到,要揉够时间,好后要醒一会儿,就像我们做人的思想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把握火候和时机,不能仅凭热情做事……”
“嘿!想不到女兵班长包饺子里还有思想工作……”李二虎的眼睛一亮,他觉得隔着窗户取经当侦察兵不太地道,转身就要跑下了楼,哪知一转身,把来检查包饺子工作的指导员撞了一个屁股墩。
这下问题闹大了,女兵们全涌了出来,就连他的班长也被叫了上去……
后来,李二虎回到宿舍后,班长说:“没啥,总结经验教训,来咱们接着干。”
咱们一定要学会包饺子了,要敢于和她们比赛比赛,看谁第一个先包完。
因为擀面杖不够,钟兴国就找来两个啤酒瓶,洗干净后放倒就是一根擀面杖。
再一看还没有放饺子的板,这可咋整。
听完钟兴国的话,张方他们索性跑到窗户处,三下五除二就卸掉了一扇窗户,用抹布一擦干净,洒上点面粉就是一块长面板。
然而,他们班这么多人包饺子,实在是眼高手低,心里想的和手上包的,完全是两回事。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窗户框上几排东倒西歪的饺子,样子着实有点惨。
这时,钟兴国他们注意到楼上女兵已经到食堂去下饺子了,可他们班的饺子还有一小半没包完呢。
副团长说谁先包完谁先吃,他们班这要吃上饺子,且还得一会儿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空气中就传来了厨房的饺子香味。
钟兴国他们见状就更急了,李二虎索性把馅往面上一倒,一把使劲捏紧后,就放到了门板上……
然而,等三班到食堂时,其他班的饺子基本下完了。
他们站在旁边,看到大锅里翻腾着的白花花的一层饺子,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终于,轮到钟兴国他们班下饺子了。
钟兴国和梁山抬起窗户框,班长他们就往锅里下饺子。
但是,可能大家伙急了一点,没注意到锅里的水没有完全烧开。
而且下的饺子有点多,烧了半天火,饺子还没浮起来。
李二虎见状有点着急,他怕饺子沾底就用大勺子使劲搅。
不曾想这一搅不要紧,锅里顿时泛起一层饺子馅。
不一会儿,锅倒是烧开了,但早已分不清哪是饺子皮哪是馅了。
五连连长和炊事班长就在他们旁边看着。
还边吃着饺子边乐,连长说:“你们来得最晚,这一锅都是你们的,不管是饺子皮还是馅,只要熟了都能吃!
军人嘛!要敢于胜利,更要敢于承认失败,失败了奋起直追,迎头赶上!”
钟兴国他们红着脸,舀了两盆面馅混和物到了自己的饭桌上。
说实在话,不管是啥,反正那顿“饺子”,他们吃得也挺香的。
这一天钟兴国吃了三大黄瓷碗,吃得头上直冒汗,而李二虎则在最后直接端着盆子往碗里倒个干净。
等第二天连长讲评时说:“冬至咱们全团包饺子,咱们基层骨干都积极带头,各班也都有招法。
特别是人家女兵,她们把包饺子和思想工作、把做人做事的道理相结合,比出了思想和境界,还夺得了第一名。
咱们应向女兵们学习,努力在各方面取得新的进步。
冬至“包饺子”事件后的一个晚上。
在班务会上,三班长先作了自我批评说:“包饺子这事我有责任,平时没训练,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希望我们几个平时要注意学习,多做多练多思考,争取进步。”
之后,钟兴国他们班到炊事班帮厨就成了新的习惯。
在帮厨过程中,先是学会了摘菜、洗菜,打扫卫生,冲地板,然后学着蒸米饭、蒸馒头、备菜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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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冬至这天的清晨,天空还沉浸在一片深沉的蓝紫色之中,五点多的光景,葛叔平家的空气里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猛然唤醒。
杜鹃是个勤劳的家庭主妇,早已习惯了早起为家人准备早餐。
她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客厅,一把抓起了正在疯狂响铃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哦?什么?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杜鹃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她轻轻放下电话,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卧室里,葛叔平正沉睡在梦乡之中,呼吸声沉重而均匀。
昨晚,他和几位老同事一起去看望了久违的老领导刘之野。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感慨。
在这样一个团聚的氛围中,葛叔平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以至于此刻还沉浸在深深的醉意之中。
杜鹃轻轻地推了推睡地正香的葛叔平,轻声呼唤:“老葛,老葛,你快醒醒。”
葛叔平在朦胧中迷糊地应了一声:“嗯?啥事儿啊?”
杜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你们单位刚打了电话来,听语气好像挺着急的,你快起来看看吧……”
话音未落,葛叔平猛地一下从上弹了起来,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也来不及整理,便急匆匆地奔向了客厅。
葛叔平对着电话简短地吩咐道:“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挂断电话后,他迅速行动起来,先是整理好制服,随后拎起那只装满日常必需品的手提包,一副即将出门的架势。
“欸,老葛,怎么着,饭都不吃一口就去上班啊?”杜鹃见状,急忙从屋里追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葛叔平拧着眉头摆了摆手,脚步未停:“不了不了,小鹃,我去单位食堂对付一口就行,时间紧迫啊。”
他这么急着出门是有原因的。
今早上快5点的时候,他们市治安处接到老百姓打来的电话,说在东城区北新桥育树胡同的一个公厕里头,发现了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女尸。
正在治安处值夜班的管刑侦的同志一听这消息,立马就行动起来,火速赶往了那个现场。
命案现场在京城市东城区北新桥育树胡同北口西边的一个公厕女厕里。
死的是个老太太,她仰面躺着,头朝北脚朝南,就在一个厕所坑位上。
衣服乱糟糟的,兜儿都给翻出来了。
她上衣后背和裤子两条腿上都沾了好多白粉,看着挺吓人的。
而且,她脚上没穿鞋,就穿着一双旧线袜,奇怪的是,袜底还挺干净,一点土啥的都没有。
法医检查后发现,这具女尸身高1米51,背上有些紫红色的斑块。
尸体的僵硬感已经减轻了。
她脖子前面,甲状软骨那块儿,有两处掐伤,每处大概5厘米长,0.5厘米宽,皮下都出血了,这就是被人掐脖子造成的,也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
另外,她两个手腕的背面,还有环形皮下出血的痕迹,说明她活着的时候,双手被绳子绑住过。
考虑到一定时候正是寒冬,法医推测,她应该是在昨晚上6点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死者下身有出血情况,……发现……,这说明她死前被性侵了。
厕所只是扔尸体的地方,不是她被杀的第一现场。
这案子现在被看作是LM杀人后抛尸,但为啥杀人,还得继续查。
报案的人住在育树胡同10号的汪玲玲,38岁,是个女工,她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
她讲道:“早上,我4点40分就醒了,然后去厕所方便。
结果,在女厕所的一个坑里,我发现有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吓得我魂都没了!我立马撒腿就往北新桥派出所跑,去报案了!”
这会儿天光大亮,有些围观的人认出来了,去世的是住在东城区交道口府学胡同74号、60岁的崔玉芬老奶奶。
她一个人住了三十多年,和邻居们都相处得很好,从来没和人有过节,生活作风上也是清清白白的。
老奶奶平时很少出门,晚上更是从来不出门,白天也只是在胡同里转转。
葛叔平到来后,他立即组织人员调查崔玉芬的社会关系。
后来死者的家属到来。
王三晌是死者的三儿子,他悲痛欲绝地跟刑侦人员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妈从38岁起就开始一个人过,她平时话不多,也不爱和人来往。
我们三个兄弟轮流照顾她,每个月给她35块生活费。
可我妈还常常瞒着我们去捡破烂,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猜她手里应该攒了点钱。”
究竟是谁会对这位老太太下这么狠的手呢?
侦查人员立刻去育树胡同那边,问了问周围的居民。
住在20号的女工傅琳琳说,12月21日晚上10点55分她去公厕时,啥都没发现,挺正常的,没看到尸体。
住在府学胡同74号大院、跟死者同院的20岁女生范明,她是京城五中刚毕业等分配的学生,她回忆说:“21号早上8点多,我看见死崔奶奶正在后院晒洗过的枕巾、枕套,她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九点多,我去厕所待了大概15分钟,回来后崔奶奶就不见了,晾在院子里的枕巾、枕套也没了,她家门也锁了。
到晚上8点半,我去还她煤气本,门还是锁着的。
平时她出门都会跟我说一声,或者约我一起,所以这次她一声不响就走了,我挺纳闷的。”
葛叔平通过现场查看和询问周边居民后,觉得为了钱财杀人的可能性很高。
大家伙都说,死者每个月虽然只有35块生活费,但他生活特别节省,还经常去捡废品卖钱,大家都猜他手里应该攒了不少钱。
还有啊,死者的家门锁得好好的,可钥匙却不见了,估计是被凶手拿走了。
而且,死者被杀后,尸体可能先被藏在家里,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凶手再把尸体扔到厕所里。
所以,葛叔平等办案人员推测,死者应该是在12月21日早上9点,范明去上厕所那15分钟里遇害的。
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动手,凶手肯定对府学胡同74号院特别熟。
大白天的杀人藏尸,还没被人发现,这说明凶手可能就住在74号院,或者隔壁院子,要么就是住在育树胡同但常来府学胡同的人。
总的来说,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于是,侦查人员很快就把调查的重点锁定在了府学胡同74号院及其周边的几个院子,还有育树胡同。
因为案件刚发生不久,大家印象都很深刻,也都非常愿意帮助公安人员。
所以,葛叔平打算大力动员群众,赶紧把案情告诉了大家。
他希望通过“人海战术”,让大伙儿一起帮忙把犯罪分子揪出来。
所以,葛叔平把调查的重点区域锁定在死者户口所在的交道口派出所。
还有发现尸体那地方的北新桥派出所管辖的地方,尤其是府学胡同和育树胡同里的居民家。
三天时间里,两个派出所仔细排查,就搜出了一百多条可疑的线索。
但经过一番调查,结果都不是。
他们走访了府学胡同和育树胡同的一百多家住户,涉及三百多人。
在这个过程中,侦查人员注意到,死者隔壁住着一位叫范大伟的人,他在中央音乐学院当电工。
范大伟今年52岁,他的大儿子叫范国志,今年是22岁。
范国志是东城汽车厂的工人,因为最近正打算结婚,所以手头紧得很,特别想攒钱。
12月21日那天,范国志恰好也休假,他一个人住一个屋。
范国志对死者家的情况也挺了解,而且时间上也能对上,所以就成了重点嫌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