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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寒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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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你在胡说!司徒皇!是你杀死卫的!是你杀死了他!明明是你和你的手下,是你们杀死他的!是你们!明明就是你们!”沈静妍眯起眼眸,阴狠地大吼大叫。

司徒皇望着她,又是重复问道,“说!病毒是不是下的!”

“冰毒?冰毒!冰毒……”沈静妍恍惚中听错了这个词的音,又是猛地冲向了他,双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西装外套,“我要大麻!给我冰毒也可以!给我!给我!我要!”

“快给我说!是不是你!”司徒皇却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俘虏住她的下巴,一下子紧紧捏住了。

而她似乎不能感觉到疼痛,依旧重复着说道,“给我!给我大麻!给我冰毒!给我!”

“放手!”身后的宽连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拉开了。放手的时候,也许是力道太大了,她一下子跌倒在地,狼狈不堪,显得有些可怜。

地面上是她发疯时打破的碗碎片,她的手腕磨蹭到了地板上的碎片,碎片刺入手腕,瞬间手腕的皮肤被割破了,鲜血不断流淌而出,殷红了地面。

沈静妍仍旧是无感,她扭头,瞥见了那一抹触目的猩红。

颤抖着伸出手,触摸向自己的手腕,只感觉一阵温热的湿漉漉感觉。她将手放到了自己面前,一低头,眼底全部是那片猩红。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一下子扩张。

脑海里,浮现起莫卫被枪杀的场景。

无数的鲜血……

沈静妍彷徨地盯着自己的手,她使劲地往自己的衣服上擦着那片猩红。可是不管怎么擦也擦不掉,还是那么红,还是那么温热,还是那么恐怖。

“怎么擦不掉?怎么擦来擦去擦不掉?……”她喃喃自语,旁若无人。

忽然,抬起头瞧见了眼前的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耳边,回响起他方才的话。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

「莫卫并不是我杀死的,是你自己害死了他!」

「如果不是一意孤行,怎么会有那天的下场。如果他不是为了保护你,又怎么会中枪!我可没有想杀死他,是他要去送死的!」

「lulu!你想要气死爹地吗?你想要气死我吗?啊——我的心脏——」

「爹地……希望你好好接手好财团……答应爹地……不要再去执迷于司徒皇……他不适合你的……lulu……」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呢……」

「你变得,越来越骄傲了。公主是应该骄傲的,可是不要太骄傲,太骄傲会变得不可爱。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小公主。知道吗?」

沈静妍空洞地望着他,忽然流下了一串眼泪。

脑子一片空白,那片猩红始终不曾掩去。这段时间的折腾让她的身体无法再继续负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朝后倒去。终于,昏迷而去。

宽急忙走到了她身边,探了下她的鼻息,“殿下!她昏过去了!”

“带她去治疗!我要她给我好好地活着!”司徒皇冷然地转过身,双手握紧成拳头。

“是!殿下!”

他瞥了眼地上的女人,沉默地转过身。

地下室外的天空依旧灿烂,可是为何让他感觉这样苍凉呢?

庄园后花园最为偏僻的小别墅里,另一名医师已经替沈静妍检查完身体。他摘下面罩,沉声说道,“宽!她没事,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了。不过,我怀疑她的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了。”

“精神方面?”宽吃了一惊。

医师还有些不确认,沉声说道,“具体的报告,明天会检查出来。”

“知道了!”

日落山头,弯弯的月儿升起。夜,已经暗了。而偏僻小别墅的某间房间里,却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陈旧的房间,单人床上躺着容颜苍白的女人。一旁的桌沿,照看的特护单手支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平躺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好久。

忽然,她有了动作。

轻轻地半躺起身,甚至都没有掀开被子,直接拔掉了手上的吊针。她站起身来,光脚踩在地板上,下了床。她扭头,朝着房间的小卫生间走去。走进了卫生间里,按下了龙头的按扭。

“哗啦啦——”登时,流水声赫然响起。

女人皱着眉头,不断地洗着自己的手,可是不管怎么洗,那抹猩红依旧存在。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特护听见了忽然响起的流水声,她猛地惊醒。抬头,瞧见床上空无一人。那点惺忪睡意,荡然无存。又是扭头,望向一旁的卫生间。

特护急忙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

没有开灯,只能隐约看见那抹白色的轮廓。

她连忙按下卫生间的灯,刹那间,瞧见了沈静妍正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手。按下洗手液,开始洗手。然后再按下洗手液,继续洗手。然后……一直一直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仿佛了无数次……

特护有些莫名其秒,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按洗手液。更是望向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洗手?不是已经很干净了吗?”

“恩?”沈静妍迟缓的女声幽幽响起,眼神空洞洞的。

她望着眼前的女人,咧起一抹疑惑,“你看不见吗?”

“看见什么?”特护奇怪地问道。

沈静妍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面前,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看见了满手的血,认真地说道,“你没看见上面的血吗?很多……很多的血哦……是不是很多呢……”

“……”特护一阵惊恐,瞧见她那狰狞的表情,只感觉寒意蔓延全身。

……

“哈哈……我要飞起来了……我要飞起来咯……飞起来……飞飞飞……”女人张开手臂,站在了椅子上,一只脚甚至跨在了窗沿。个人摇摇欲坠,随时快要摔落,看上去十分惊险。

身后的特护拿着药丸走进房间,吓得一身冷汗泠泠。尖叫了一声,走向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下了椅子。而女人也在同时受到了惊吓一般,连忙抱住了特护,发出了呜咽声。

“有人在抓我,有鬼在抓我,好恐怖,我好怕怕哦。”女人慌乱地说道,一双眼不时瞥向一旁,谨慎的样子,似乎身旁真得有人在窥探自己一样。

特护似乎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诱哄道,“没事的,不要怕!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对不对?以后不可以在靠近窗户,不然的话,鬼真得会把你拖下去哦!知道了吗?”

“会被鬼拖下去,好怕怕哦!我不要被鬼拖下去,我要跑远一点!”女人说着,一双眼瞄向了角落,她急忙松开了特护的拥抱,奔到了角落坐了下来。

被子早就甩在了角落里,被絮飘了一地。

她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

突然,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手。她一边望着,一边又是害怕地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来,奔进了卫生间里。下一秒,听见了卫生间里响起的流水声。

“都是血……洗不干净哎……我洗……”

“怎么还是洗不干净?”

“还是洗不干净……”女人念念有词,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而在房间外的走道里,有人透过门的缝隙将刚才的场景瞧了个彻底。司徒皇哀怨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问道,“她真得疯了!”

观察了整整五个月时间,这个女人竟然真得疯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在假装。可是五个月来,她疯得更加厉害了。好几次,竟然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别人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竟然说要洗干净自己的手。

谁又能想到……

曾经是红及世界的顶级模特财团的唯一继承人Cilulu最后竟然会这个样子?

“是!殿下,该如何处置呢?”宽低下头,等候命令。

司徒皇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的眉宇皱得更拢了,闭了下眼睛,沉声说道,“将她养在这里吧!不许伤害她,照顾好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是!殿下!”宽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走下楼梯,走出了这幢陈旧的小别墅。司徒皇沉闷地走在寂静无人的后花园,脚步沉重,心却更加沉重。已经五个月时间了,整整五个月时间了,竟然就这样过了五个月时间了!

一眨眼,从酷热的夏天,竟然就走到了十二月。

萧瑟的冷风吹拂过自己的身体,彻骨的寒并未让他感觉寒冷。

他寒冷的是,那颗心。

主别墅六楼。

尽头的房间里,陆小语体内的病毒再次发作了。这五个月时间里,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原本已经消瘦不堪的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虚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整个人吹倒。

病毒发作的时候,她完全不认得任何人。

发疯一样得大喊狂叫,撕心裂肺得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是好几次空洞了双眼,将自己的皮肤都抓破了。没有人知道,在她的世界里,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东西,而如此害怕。只是焦虑,一直充斥着她。

特护们似乎也已经习惯这一场景了,她们熟练地拿出针剂,将镇定剂打入她的手臂。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快放开我……”陆小语痛苦地扬头大喊,不知是房间内暖气的原因,还是其他,使得汗水湿透了她的白色衬衣。

针剂打入她的体内,只感觉一阵晕旋。

她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特护们将她扶着上了床,轻轻地盖上了被子。

“殿下!”其中一名特护扭头,瞧见了房门口站着的男人,急忙恭敬地喊道。

“殿下!”另一名特护也是退到了一旁。

司徒皇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了房间。他走到床沿,看见了她惨白的容颜,终于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殿下!”特护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以后,恢复了沉寂一片。

司徒皇站在床沿看了她好久好久,这才坐在了椅子上。他无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闭着眼睛,轻声呢喃,“语……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告诉我……”

五个月了,可是却依然没有研制出抗病体的药剂。

看着她一天一天受到病毒的折磨,看着她越来越憔悴,当她张着大眼睛问自己,为什么她最近很会睡觉。可是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他竟然一阵心酸,无从回答。

是的,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回答的答案。

他甚至怕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就会崩溃。该怎么做,才能救救她呢……

良久良久,太阳都快要落下了。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了,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气,遮挡了夜色。半拉的窗帘,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

陆小语睡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瞧见了他疲惫的俊容,心里的那份困惑越来越大,不禁开口问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司徒皇听到突然响起的女声,猛地抬起了头。视线触及她微笑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这才轻声说道,“没有!可能是着凉了!”

“是吗?”陆小语不信,如果说一个月两个月是这样,她不会这样惊奇。可是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吧。整整五个月,她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累。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受伤呢?

司徒皇刚想开口说些理由,却被她一口打断了,“你在隐瞒些什么呢?这一次,你想用什么理由呢?不要说,是因为沙进了眼睛,不要说是因为风的关系,窗户都关着呢。”

虽然是在开着玩笑,可是却瞧见他神情悲戚。

陆小语瞧见了他这个神情,吃力地半躺起身,一下子将他抱住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绝症?还是怎么回事?不要再隐瞒我了,我求求你了。”

“语……”司徒皇沉闷得呼喊,反手拥抱住了她。

沉重的疼,纠缠着两个人。

陆小语凝重了神情,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告诉我!我要知道!”

“语……”他迟疑了一下,脑海里闪烁过无数念头,却还是没有勇气下定决心。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是你多想了。医生说你流产后,身体太虚弱了,一直恢复不过来。很担心你。”

“是这样吗?”她终究是不信。

“恩!”他点了点头。

陆小语心里虽然困惑,可是她却也不再想逼问他。她有的是办法,从别人口中知道一切。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该问谁呢?宽?不行,他绝对不会说的!看来,只有去问肯了。

心里的主意一定,她只是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还要去巴比伦的小镇呢!我们还要生很多的孩子。我们还要种一个花园的花。”他承诺地说道,却涩了声音。

她连忙点头,扬起笑容,“恩!我们还要去巴比伦的小镇,我们还要生很多的孩子呢!我们还要……种一个花园的花……”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梦。

次日。

陆小语穿着厚实的宽松毛衣,静静地伫立于窗前。她望着窗外有些白然的葡萄园,天空都是惨白一片呢。她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没有回头,“进来!”

脚步声,慢慢地近了。

终于,男声冷漠地响起,“羽堂主!”

陆小语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她不过是个女人。终于回头,望向了肯,眉宇一凛,似乎恢复了以往的那份气势。那份傲然,不经意间散发出来。她镇静地望着他,沉声问道,“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

“……”肯一愣,却是缄默不语。

“怎么?你怕违背殿下的命令吗?那么,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陆小语明了地说道,“我并不是普通的生病,是不是?”

肯迟疑了一下,终于在她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虽然,很轻。

陆小语的脑海里一阵凌乱,不是普通的生病,那是怎么了?在这之前,她其实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江森给她注射冰毒后,她来到意大利,就没再渴望他搀杂了特制冰毒的水了。而且,她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去了哪里?

难道说,他给自己注射的冰毒里有异样的成分?

还有,他到底为什么要司徒宿哲的骨灰?

这一切,猛然间回响,一下子纷乱了思绪。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突然打开了。司徒皇犹如撒旦,赫然出现在门口。他瞧见了房间里的肯,眼神一紧,怒气蔓延而至。迈开脚步,走到了肯面前,想也没想打了他一巴掌。

肯没有丝毫反抗,“属下知错!”

“下去!”司徒皇厉声喝道。

肯连忙退下了,房门关上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司徒皇故意放沉了声音,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紧张。

“你在担心些什么?”她不答反问。

陆小语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却是凝重地说道,“我不知道Jan和你义父之间有什么纠葛,可是你知道吗?在台北的时候,他要挟我,让我盗取你义父的骨灰!”

“什么?”司徒皇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万分惊讶。

“还有,是不是我的身体里,有什么异样了呢?我想很可能是江森搞的,他曾经在我的身体注入过一种特别研制的冰毒。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是不是病毒?”陆小语分析道,说出了当时的一切。

司徒皇更是惶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当时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来不及去细想,以为过去了。”陆小语懊恼得自责。

司徒皇暗怪自己刚才的嗓门太过大了,他急忙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只管在我身边就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恩!”她舒缓了一口气,枕在他的胸膛。

江森?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司徒皇心里困惑不已,可是眼底迸发出寒光。

罗马某个偏僻的小镇。

巴士从远处缓缓行驶而来,乘客很多。因为小镇够偏僻,而抵达罗马市的巴士每天只有两班。早上清晨的时候一班,然后下午的时候从罗马回来一般。小镇相当得小,而且淳朴。镇上的居民也并不多,但是都很热情,也很善良。

巴士停靠在站台,车上的旅客依次下了车。

末了,背着背包的中年男人也下了车。

邋遢的胡须长满了下巴,他抬头望向远方。远远的,瞧见了朝他奔来的孩子。孩子似乎已经久等多时了,急急地跑到他身前,抓住了他的手。

用着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江川医生,快去替我爷爷看看,他一直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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